Chapter 25
關燈
小
中
大
Chapter 25
天空瓦藍, 微風拂面。
楚愈痕側臉貼著青晨側臉的一霎，從他那副野性裏暴露出來的溫柔也曬在了陽光下。
沒了暗夜做遮擋，是那樣的清晰, 那樣的透明。
盡管他只是須臾就恢覆原樣, 青晨沒能將那一刻留存永久，但5.76億像素的眼睛已經替她定格了那一微妙的瞬間。
親吻的時間飛快地只有一兩秒，青晨卻被直竄頭皮的電流電得，至少有四五分鐘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許久, 她才低低地吐出句：“不是說親吻嗎？你咬我做什麽？”
還敢提。看她那副洋洋得意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模樣, 楚愈痕就知道剛才的警告成了廢話。
視線落在她紅到滴血的耳垂上，良久，他才悠悠然起身, 去旁邊灌木叢幾扯了幾根蔓藤。
青晨的目光追隨著他，問：“你是怎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過來的？用的什麽借口？”
楚愈痕把蔓藤圈成一個環, 在她旁邊坐下, 淡定道：“我又沒做賊心虛, 為什麽要找借口？”
“……”
有被內涵到，青晨言歸正傳, 認真道：“小叔叔，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
大小姐打通任督二脈, 情話甜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楚愈痕繼續摘野花別在圓環上，說：“還記不記得, 我說你是個理想主義者。”
“記得。”青晨學著他剛剛的動作，雙手往後靠, 重心往後偏, 加了個晃腳的動作，“可有些事情, 它本身就需要一定的理想主義來渲染跟襯托，比如青春，比如……愛情。”
楚愈痕插好一面花，翻過另一面繼續，平靜地講道：“有的人，喜歡是青春，是年輕，是熱烈，是難以抑制的心動。而有的人，身上是責任，是能預想到的、並不可觀的每一天，是物質，是生活，是……”
後面的話他留白了，沒有說出來。
有的人的喜歡是青春，是年輕，是熱烈，是難以抑制的心動。而有的人，身上是責任，是能預想到的並不可觀的每一天，是物質，是生活……
前者說的，自然是青晨。後者，則是他自己。
這是繼桃樹上那次談話之後，他又一次對她說了比較長且具有深刻意義的話。
那日他埋在夜色裏，雙眼散發著連黑夜也阻擋不了的光忙，像勁草，像淩風，像一切無堅不摧的事物。
今天，他被渡上了層日光，這份堅定的外殼好似更加無堅不摧了。
青晨沈默著t，看見他編花環，摘花遞過去。
他接過花，也沈默著。
起風了，頭頂吹來幾片雲，馬換了個地方吃草。青晨撿到根幹木枝，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地上，緩緩道：
“有時候快樂很難，但有時候卻也簡單。比如我們每天都能看見的日升日落，免費；春夏秋冬，免費。不要覺得人生只有苦澀酸辣，我希望……你也能快樂。”
楚愈痕微頓，沒什麽脾氣地笑了笑：“搞藝術的人說話都這樣？”
“這是浪漫。”
稍頓，青晨不急不慢道：“小叔叔，總有一個人，能治愈你受過的傷，溫暖你的世界，彌補你所有的遺憾。能讓你的心靜下來，從此不再劍拔弩張、左右奔突，讓你覺得這人世間還是值得向往的。
就是不知，那個人是不是我。”
她似一抹帶著火焰的光，揣著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決心，誓要將他撞出一道豁口。
楚愈痕聽完，看她許久，把編好的花環扣在她頭上，手動調節好偏正。
青晨摸了摸花環，起身，倒退著邊走邊沖他微笑，問：“我好看嗎？”
男生刁了根草在嘴邊，手肘靠在兩方膝蓋上，重心稍稍往前，視線定在她身上，目光悠長而深邃。
她的裙隨著風而搖擺，發絲也是，笑容也是。
天地靜默，陽光普照。
那一刻，他看見，群山為她而立，群花為她而芬芳。
.
電話鈴聲在這時響起，打破了這短暫而迤邐的安寧。
青晨快步走過去時，他已經接了電話，來電顯示是強子。
“這他媽肉烤好了，沒人吃，你們躲到哪個旮旯去了？”聲音有點陰陽怪氣，強子說，“痕子，你老實交代青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許是怕人聽見，他還刻意放低了聲音。
青晨忽然又生出種被“捉奸在床”的錯覺。
楚愈痕似笑非笑倪她一眼，雲淡風輕道：“沒有。”
“那她去哪兒了？”
“不知道。”
“你快去找找！這幾個小孩兒嚷著要拍大合照。”
楚愈痕掛斷電話，起身去到馬的身旁，輕松翻上馬背，看她一眼，說“走了”，然後輕輕夾了下馬腹，下一刻馬就飛快地跑出去了。
“……”
青晨楞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句消失已久大快人心的“臥槽”從嘴裏蹦了出來。
誰料，她尚沈浸在自己居然會被撇下的憤怒中時，“踢踏踢踏”馬兒又回來了，這次她還沒看清情況，只覺腰間一緊，她下意識“啊”地尖叫一聲，雙腳在一瞬間騰空，緊接著就被一只蒼勁有力的臂膀像撿獵物似的，給她薅上了馬背。
“！！！”真夠壞的。
風在吹，馬在跑，樹在移動，日光也在移動。
身後的楚愈痕勒緊韁繩，抱緊她，一句話沒說，但能感覺他此刻是開心的，甚至是自由的肆意的，像撒歡的野狼，像一個真正的逐光少年。
青晨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忽高忽低後此時抵達最高點。
此時無聲勝有聲，說什麽都是多餘。
她在心裏狠狠地震驚著。
楚愈痕，愈痕，楚冬生……是她十八歲遇見的，最耀眼最美好的人，可堪一切。
快到野炊地點時，楚愈痕先從馬背上跳下去，由不得青晨說什麽，拍了掌馬屁股，小白駒繼續往前跑。
騎馬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從小到大沒少在牧場裏玩，這下被放開了也沒什麽好驚慌。
青晨在顛簸中回眸，看見楚愈痕就這麽望著她，瞳孔漆黑，目光熾熱而神秘，似乎在說著什麽。
可是彎彎繞繞的山路很快將人遮擋，青晨逐漸看不清他的身影，自始至終，也沒聽見他說的究竟是什麽。
回到燒烤地，下了馬，強子看看她身後，問：“我痕哥呢？”
“沒看見啊，”青晨假模假樣看了眼人群，“他沒在這裏？”
“沒在啊。”野牛走過來說，“你走沒多久他就走了。”
青晨搗鼓著手裏的相機，沒擡頭：“他走的時候說什麽了沒？”
“說，送畫板。”
“……”
畫板直到現在都還躺在地上。
“那我沒看見他。”調好相機，青晨拿了串烤肉自顧自吃起來，“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
這時，楚茵茵攸地插了句：“青晨，你頭上的花環真好看，自己編的嗎？”
說不出假話，真話也不能現在說，青晨張了張嘴，笑而不語。
“還有你的嘴唇，是不是被蚊子盯了？”
“……”
青晨擡手摸了摸，問，“有痕跡？很明顯？”
“有點紅，不太明顯，但看得出跟先前不一樣。”
青晨用手機相機看了眼，確實紅得不正常，還破了滴滴點皮，臉頰微微一熱，欲蓋彌彰：“可能，就是蚊子咬的吧。”
一旁的強子將信將疑倪她一眼，沒說話。
過不多時，那只咬人的“蚊子”終於歸隊。看她一眼，又移開視線。
青晨走過去，低聲說：“我嘴唇都破了，被你妹妹看見了。”
楚愈痕看見她破開的唇，挑了下眉：“你該。”
“什麽你該？什麽破了？衣服破了？痕子，你把人姑娘衣服弄破了還說她該？”
楊老頭兒的聲音忽然插/進來，青晨被嚇一跳：“沒，楊老師，哪裏都沒破，我好得很。”
“哦，走走走，用你十幾萬的相機給我拍幾張英俊瀟灑的大合照。”
“拍拍拍，拍一百張。”
說罷她拿出三腳架，在前面架起來，安上相機，設置好焦距和時間，吩咐大家站好。
“青老師，我們能不能挨著你？”
“是啊，我們都想跟你一起。”
學生們熱情地邀請。
青晨瞟了眼跟野牛和強子一起站在最邊上的楚愈痕，抿抿嘴，頗為遺憾地朝那群手舞足蹈的學生走去。
一共“哢嚓哢嚓”拍了十來張合照，趁收工具打掃衛生的間隙，青晨翻了遍相冊。
有學生們比怪動作的，有強子跟他未婚妻的，還有楊老師咧嘴露出一口黝黑的煙牙，還有楚愈痕那張可以做屏保的獨照。
最後是合照，十來張都照得差不多，楊老師站在C位，學生們在左邊，青晨則被他們圍在中間，而楚愈痕，跟他兄弟們站在右邊，全程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挺拽。
繼續往下翻是最後一張，青晨看清，驀然頓住。
照片裏，楚愈痕已經挪到了她身後，高出她很多，雖然也是冷冷拽拽的模樣，但實實在在站在了她的後面。而前面幾張，他明明是在最邊上的……
青晨擡起頭，在人群中尋找到他的身影。
楚愈痕也看著她，四目相對，她彎起一抹燦爛的、如月牙般的笑容，他斂去眼裏的鋒銳，溢出幾分溫和。
忽然，她想起他拍馬讓她先走時，遠遠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專門說給她聽而她沒聽見的那句話。
會是什麽？
回程的路上，所有人都在，青晨也一直沒找到機會詢問。
一翻周折，到家已是傍晚。
楚茵茵把從山上帶回來的烤土豆拿給她爸爸吃，楚知奕進廚房燒火做晚飯，青晨正在整理房間，聽見有人來敲門。
她開門，看見是楚愈痕，杏眼登時一亮。
“出去走走？”男生平靜地說。
青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在驚訝，見那人已經自顧自走遠，便笑著跟上去。
兩人順著門前一直走，走到那座不知道被風吹日曬了多少年的小拱橋上，青晨不走了，就地坐下，將雙腳蕩在空中。
傍晚無人，寧靜安逸，楚愈痕在她身旁站定，沒有坐。
夏天已接近尾聲，晚風帶著絲絲涼快，吹得人心神不寧。預感到他會說什麽，青晨一顆心跳著，蹦著，始終安定不下來。
“這裏的冬天是什麽樣的？”她隨便起了個話題，秋天已經在他微信頭像上見過，所以問了冬天。
“白雪皚皚。”楚愈痕說。
“春天呢？”
“萬物生長。”
“……春夏秋冬，我猜你喜歡秋天。我也是，喜歡秋天。”
楚愈痕垂眸看她，沒說話。
青晨仰頭，在霞光裏對上他的眼：“你有話對我說？”
他沈沈地“嗯”一聲。
“是我在馬背上沒聽清的那句嗎？”
“嗯。”
一時間青晨忘了呼吸，目不轉睛盯著他，好幾秒後，聽見自己問：“那時候，你對我說了什麽？小叔叔。”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天空瓦藍, 微風拂面。
楚愈痕側臉貼著青晨側臉的一霎，從他那副野性裏暴露出來的溫柔也曬在了陽光下。
沒了暗夜做遮擋，是那樣的清晰, 那樣的透明。
盡管他只是須臾就恢覆原樣, 青晨沒能將那一刻留存永久，但5.76億像素的眼睛已經替她定格了那一微妙的瞬間。
親吻的時間飛快地只有一兩秒，青晨卻被直竄頭皮的電流電得，至少有四五分鐘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許久, 她才低低地吐出句：“不是說親吻嗎？你咬我做什麽？”
還敢提。看她那副洋洋得意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模樣, 楚愈痕就知道剛才的警告成了廢話。
視線落在她紅到滴血的耳垂上，良久，他才悠悠然起身, 去旁邊灌木叢幾扯了幾根蔓藤。
青晨的目光追隨著他，問：“你是怎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過來的？用的什麽借口？”
楚愈痕把蔓藤圈成一個環, 在她旁邊坐下, 淡定道：“我又沒做賊心虛, 為什麽要找借口？”
“……”
有被內涵到，青晨言歸正傳, 認真道：“小叔叔，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
大小姐打通任督二脈, 情話甜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楚愈痕繼續摘野花別在圓環上，說：“還記不記得, 我說你是個理想主義者。”
“記得。”青晨學著他剛剛的動作，雙手往後靠, 重心往後偏, 加了個晃腳的動作，“可有些事情, 它本身就需要一定的理想主義來渲染跟襯托，比如青春，比如……愛情。”
楚愈痕插好一面花，翻過另一面繼續，平靜地講道：“有的人，喜歡是青春，是年輕，是熱烈，是難以抑制的心動。而有的人，身上是責任，是能預想到的、並不可觀的每一天，是物質，是生活，是……”
後面的話他留白了，沒有說出來。
有的人的喜歡是青春，是年輕，是熱烈，是難以抑制的心動。而有的人，身上是責任，是能預想到的並不可觀的每一天，是物質，是生活……
前者說的，自然是青晨。後者，則是他自己。
這是繼桃樹上那次談話之後，他又一次對她說了比較長且具有深刻意義的話。
那日他埋在夜色裏，雙眼散發著連黑夜也阻擋不了的光忙，像勁草，像淩風，像一切無堅不摧的事物。
今天，他被渡上了層日光，這份堅定的外殼好似更加無堅不摧了。
青晨沈默著t，看見他編花環，摘花遞過去。
他接過花，也沈默著。
起風了，頭頂吹來幾片雲，馬換了個地方吃草。青晨撿到根幹木枝，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地上，緩緩道：
“有時候快樂很難，但有時候卻也簡單。比如我們每天都能看見的日升日落，免費；春夏秋冬，免費。不要覺得人生只有苦澀酸辣，我希望……你也能快樂。”
楚愈痕微頓，沒什麽脾氣地笑了笑：“搞藝術的人說話都這樣？”
“這是浪漫。”
稍頓，青晨不急不慢道：“小叔叔，總有一個人，能治愈你受過的傷，溫暖你的世界，彌補你所有的遺憾。能讓你的心靜下來，從此不再劍拔弩張、左右奔突，讓你覺得這人世間還是值得向往的。
就是不知，那個人是不是我。”
她似一抹帶著火焰的光，揣著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決心，誓要將他撞出一道豁口。
楚愈痕聽完，看她許久，把編好的花環扣在她頭上，手動調節好偏正。
青晨摸了摸花環，起身，倒退著邊走邊沖他微笑，問：“我好看嗎？”
男生刁了根草在嘴邊，手肘靠在兩方膝蓋上，重心稍稍往前，視線定在她身上，目光悠長而深邃。
她的裙隨著風而搖擺，發絲也是，笑容也是。
天地靜默，陽光普照。
那一刻，他看見，群山為她而立，群花為她而芬芳。
.
電話鈴聲在這時響起，打破了這短暫而迤邐的安寧。
青晨快步走過去時，他已經接了電話，來電顯示是強子。
“這他媽肉烤好了，沒人吃，你們躲到哪個旮旯去了？”聲音有點陰陽怪氣，強子說，“痕子，你老實交代青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許是怕人聽見，他還刻意放低了聲音。
青晨忽然又生出種被“捉奸在床”的錯覺。
楚愈痕似笑非笑倪她一眼，雲淡風輕道：“沒有。”
“那她去哪兒了？”
“不知道。”
“你快去找找！這幾個小孩兒嚷著要拍大合照。”
楚愈痕掛斷電話，起身去到馬的身旁，輕松翻上馬背，看她一眼，說“走了”，然後輕輕夾了下馬腹，下一刻馬就飛快地跑出去了。
“……”
青晨楞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句消失已久大快人心的“臥槽”從嘴裏蹦了出來。
誰料，她尚沈浸在自己居然會被撇下的憤怒中時，“踢踏踢踏”馬兒又回來了，這次她還沒看清情況，只覺腰間一緊，她下意識“啊”地尖叫一聲，雙腳在一瞬間騰空，緊接著就被一只蒼勁有力的臂膀像撿獵物似的，給她薅上了馬背。
“！！！”真夠壞的。
風在吹，馬在跑，樹在移動，日光也在移動。
身後的楚愈痕勒緊韁繩，抱緊她，一句話沒說，但能感覺他此刻是開心的，甚至是自由的肆意的，像撒歡的野狼，像一個真正的逐光少年。
青晨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忽高忽低後此時抵達最高點。
此時無聲勝有聲，說什麽都是多餘。
她在心裏狠狠地震驚著。
楚愈痕，愈痕，楚冬生……是她十八歲遇見的，最耀眼最美好的人，可堪一切。
快到野炊地點時，楚愈痕先從馬背上跳下去，由不得青晨說什麽，拍了掌馬屁股，小白駒繼續往前跑。
騎馬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從小到大沒少在牧場裏玩，這下被放開了也沒什麽好驚慌。
青晨在顛簸中回眸，看見楚愈痕就這麽望著她，瞳孔漆黑，目光熾熱而神秘，似乎在說著什麽。
可是彎彎繞繞的山路很快將人遮擋，青晨逐漸看不清他的身影，自始至終，也沒聽見他說的究竟是什麽。
回到燒烤地，下了馬，強子看看她身後，問：“我痕哥呢？”
“沒看見啊，”青晨假模假樣看了眼人群，“他沒在這裏？”
“沒在啊。”野牛走過來說，“你走沒多久他就走了。”
青晨搗鼓著手裏的相機，沒擡頭：“他走的時候說什麽了沒？”
“說，送畫板。”
“……”
畫板直到現在都還躺在地上。
“那我沒看見他。”調好相機，青晨拿了串烤肉自顧自吃起來，“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
這時，楚茵茵攸地插了句：“青晨，你頭上的花環真好看，自己編的嗎？”
說不出假話，真話也不能現在說，青晨張了張嘴，笑而不語。
“還有你的嘴唇，是不是被蚊子盯了？”
“……”
青晨擡手摸了摸，問，“有痕跡？很明顯？”
“有點紅，不太明顯，但看得出跟先前不一樣。”
青晨用手機相機看了眼，確實紅得不正常，還破了滴滴點皮，臉頰微微一熱，欲蓋彌彰：“可能，就是蚊子咬的吧。”
一旁的強子將信將疑倪她一眼，沒說話。
過不多時，那只咬人的“蚊子”終於歸隊。看她一眼，又移開視線。
青晨走過去，低聲說：“我嘴唇都破了，被你妹妹看見了。”
楚愈痕看見她破開的唇，挑了下眉：“你該。”
“什麽你該？什麽破了？衣服破了？痕子，你把人姑娘衣服弄破了還說她該？”
楊老頭兒的聲音忽然插/進來，青晨被嚇一跳：“沒，楊老師，哪裏都沒破，我好得很。”
“哦，走走走，用你十幾萬的相機給我拍幾張英俊瀟灑的大合照。”
“拍拍拍，拍一百張。”
說罷她拿出三腳架，在前面架起來，安上相機，設置好焦距和時間，吩咐大家站好。
“青老師，我們能不能挨著你？”
“是啊，我們都想跟你一起。”
學生們熱情地邀請。
青晨瞟了眼跟野牛和強子一起站在最邊上的楚愈痕，抿抿嘴，頗為遺憾地朝那群手舞足蹈的學生走去。
一共“哢嚓哢嚓”拍了十來張合照，趁收工具打掃衛生的間隙，青晨翻了遍相冊。
有學生們比怪動作的，有強子跟他未婚妻的，還有楊老師咧嘴露出一口黝黑的煙牙，還有楚愈痕那張可以做屏保的獨照。
最後是合照，十來張都照得差不多，楊老師站在C位，學生們在左邊，青晨則被他們圍在中間，而楚愈痕，跟他兄弟們站在右邊，全程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挺拽。
繼續往下翻是最後一張，青晨看清，驀然頓住。
照片裏，楚愈痕已經挪到了她身後，高出她很多，雖然也是冷冷拽拽的模樣，但實實在在站在了她的後面。而前面幾張，他明明是在最邊上的……
青晨擡起頭，在人群中尋找到他的身影。
楚愈痕也看著她，四目相對，她彎起一抹燦爛的、如月牙般的笑容，他斂去眼裏的鋒銳，溢出幾分溫和。
忽然，她想起他拍馬讓她先走時，遠遠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專門說給她聽而她沒聽見的那句話。
會是什麽？
回程的路上，所有人都在，青晨也一直沒找到機會詢問。
一翻周折，到家已是傍晚。
楚茵茵把從山上帶回來的烤土豆拿給她爸爸吃，楚知奕進廚房燒火做晚飯，青晨正在整理房間，聽見有人來敲門。
她開門，看見是楚愈痕，杏眼登時一亮。
“出去走走？”男生平靜地說。
青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在驚訝，見那人已經自顧自走遠，便笑著跟上去。
兩人順著門前一直走，走到那座不知道被風吹日曬了多少年的小拱橋上，青晨不走了，就地坐下，將雙腳蕩在空中。
傍晚無人，寧靜安逸，楚愈痕在她身旁站定，沒有坐。
夏天已接近尾聲，晚風帶著絲絲涼快，吹得人心神不寧。預感到他會說什麽，青晨一顆心跳著，蹦著，始終安定不下來。
“這裏的冬天是什麽樣的？”她隨便起了個話題，秋天已經在他微信頭像上見過，所以問了冬天。
“白雪皚皚。”楚愈痕說。
“春天呢？”
“萬物生長。”
“……春夏秋冬，我猜你喜歡秋天。我也是，喜歡秋天。”
楚愈痕垂眸看她，沒說話。
青晨仰頭，在霞光裏對上他的眼：“你有話對我說？”
他沈沈地“嗯”一聲。
“是我在馬背上沒聽清的那句嗎？”
“嗯。”
一時間青晨忘了呼吸，目不轉睛盯著他，好幾秒後，聽見自己問：“那時候，你對我說了什麽？小叔叔。”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